今日一大早起床,准备开始周游秘鲁。我报的不是一般的旅游团,而是PeruHop长途旅游班车服务。区别在游客可以在路线上任何地点下车,想待多久就待多久,然后再坐上下一班的大巴。因为班车几乎每天都有,所以无需提前完全规划行程。这对于那些时间充足,随性而行的背包客非常方便。我选了他们的‘秘鲁全行’路线,从利马向南出发,一直到南端的阿雷基帕,然后转北前往内地高原,最终抵达库斯科古城——马丘比丘近在咫尺。
退房后,我在客栈楼下等着PeruHop的班车。过了十几分钟,一个穿着红色T恤衫的年轻小伙子匆匆走进酒店。原来他就是PeruHop的导游,名叫Fernando。我没想到导游会亲自登门接人,后来知道这是为了防止客人不准时而被遗漏。Fernando领着我到一辆鲜红的大巴前,车身标有旅游公司的名字。其他游客们已经齐聚,车子也几乎坐满。不久后,旅游大巴启程了。
除了Fernando之外,还有一位年轻、微胖、和蔼可亲的姑娘负责主要讲解,叫Melanie。她正好和Fernando形成了对比,Fernando偏矮偏瘦,性格内敛。
旅途的第一站是一座位于太平洋海滩的小镇,名为帕拉卡斯1。我们下午抵达,并在小镇住一晚。第二天,我们乘船前往巴雷斯塔斯群岛2,观赏企鹅和海豹,然后乘车去游览著名帕拉卡斯国家公园3。
在前往帕拉卡斯的途中,我们在一个旅游休息站停了下来,让大家下车吃点东西。这家偏僻的小休息站显得空荡荡的,除了我们之外没有其他客人,物价也有些偏高。看来旅游公司PeruHop带我们来这里消费是有回扣的。今早离开客栈之前,我在那里拿了一小包吃的当早餐,但觉得不够吃。本来我不打算在宰游客的地方消费,但无奈还是买了一份炸猪排三明治,味道倒是不错。
休息时结识了一位大叔,名叫Sylvan,来自加勒比特立尼达岛,后来移民加拿大做从事IT工作。他向我讲述了他当年在特立尼达读书如何同时修法语和西语,一心两用,结果两门语言都没有学下来。老了之后再学发现脑子已经不灵通了,感到后悔莫及。而且,他家人一半会讲法语,另一半会讲西语,其中她姐姐是西班牙语老师,嫁给了一个秘鲁人。Sylvan这次来秘鲁是为了参加姐姐的婚礼,之后抽出几天时间来旅游,由于时间有限,他只能在利马附近游玩,到帕拉卡斯的下一站瓦卡奇纳4就必须原路返回利马。
在继续前往帕拉卡斯的途中,我们停在钦查小镇5参观了著名的钦查地下通道,位于19世纪产白糖的大庄园—Hacienda San José。庄主曾经为了逃避购买奴隶的税而挖了一条长达17公里的地下通道,从钦查港口私运奴隶到庄园。地下通道里面漆黑狭窄,低得不够成年人站直,我们这二十几个游客弯着腰,拿着电筒,挤在一间灰昏暗的小屋里,听导游解释奴隶如何受惩罚,通常被罚在地下道里站几天。秘鲁直到19世纪中才解除奴隶制,解放了奴隶。之后,地下通道被改建成了庄园工人的墓穴。
之后,我们重新上车,继续前往帕拉卡斯。经过两个小的行程,我们终于到了这个位于海边的小村庄。帕拉卡斯是一个著名的旅游景点,充满了游客,当地的餐馆商店几乎都是为游客服务。下车后,我入住了Kokopelli青年旅舍。这个旅舍有几排白色小屋,中间一座湛蓝的游泳池。
放下背包后,我踏出旅舍去海滩边漫步。海边有一条长长的木板道路,一边是海滩,另一边是各种商店小餐馆。许多服务员站在木板道上招揽客人。我去了Aldo推荐的海鲜餐馆(不知他是否有回扣)。在那里,我点了凉拌鱼片Ceviche和Pisco Sour鸡尾酒,坐在临海的木桌上,感受着温暖的阳光,呼吸着海风吹来的清新空气,享受晚餐。
当我结帐时,发现价钱出乎意料地高,我对那些热情的帅哥美女服务员产生了怀疑。我拿起菜单确认了一下,价钱果然没有错,难道是我看错了?此时,我看见服务员姑娘轻轻地瞥了我一眼,然后默默地转过头去,仿佛明白了我的疑虑。
之后,我在沙滩上散步。因为外面实在太热了,不宜活动,所以我回到旅舍睡了一觉。傍晚醒来,又感到饿了,于是去了另一家餐厅。进去时发现,餐馆老板居然在屋内绘画,墙上挂满了他的画作。原来他兼职艺术家,这家餐馆是他一个人开的,他亲自负责做饭,老板人也非常热情,吃饭时还陪我聊天。我点了一份煎鱼,而老板养了一只小猫,一直坐在我旁边不停地扒着我盘子里的煎鱼。
晚上在客栈找了早上认识的Sylvan大叔一起去喝酒,他带了同车旅友,名叫Ann,来自加拿大埃德蒙顿的印裔姑娘。我们坐在旅舍的露天酒吧,天气清爽,空中弥漫着海汽,抿着鸡尾酒(味道极淡),谈笑风生。Ann抱怨不该买PeruHop的车票,因为价格高于当地的大巴,不划算,而且全程感觉像个无知游客被带着玩。我笑了笑,说我们正是无知游客,未必了解当地的交通系统,我们是为了方便和防止被骗才多选择了PeruHop,但Ann始终觉得这样做不地道。
聊到十一点左右就散了,因为第二天一大早要起来乘船去游览海岛。我回到房屋刚要准备睡觉,忽然接到Sylvan的紧急来电,说他的酒店前门锁上了,里面没有保安或前台员值班。我们旅游团里一半的人像Sylvan一样选择住在马路对面的三星级酒店Hotel Los Frayles,本应该比我青年旅舍要高级多了,但没想到出现这种情况,导致客人半夜被困在门外。
我过马路来到酒店,看到了Sylvan站在酒店门口怔怔地往里探头,表情焦虑无奈。我也朝里看了一下,酒店大厅一片漆黑,显然没有人在。我们敲门也没有任何反应,没办法,只好去附近小公园找了两个巡逻警官,跟他们解释情况。二位警官来到酒店门前,同样往里面探头,敲了敲门,表情同样是无可奈何。
折腾了半个小时之后,我们回到了青年旅舍。我跟Sylvan说,要是不行,可以在我单间住一晚。这时Ann也过来了,我们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,最后找我的旅舍前台大叔José帮忙。我向他叙述了情况,大叔听得似懂非懂,便拿起电话拨了几个电话号码,都没通。最后终于打通了某一位,José跟对方快速地讲了几句,然后挂掉。他跟我们说联系上了Frayles酒店里面一个人,你们过去等他开门吧。
于是,我们仨再次来到大酒店门前,那两位巡警也过来了,五个人站在酒店门前轮班敲门。又等了将近二十分钟,终于有一位睡眼惺忪,身穿睡衣的男子从里面把大门打开了。我至今不知道他是酒店员工还是被吵醒的住客,无论如何,Sylvan終於可以回到酒店了。Sylvan向我们挥手致意,然后进去了。我们也都散了,终于可以休息了。